by:Hana
鋼琴的彈奏，所敲打出來的是一種演出者的思維……
「也許千秋已經知道，Schumann這個人，其實學是法律出身的，8歲開始學習鋼琴的他，卻直到20歲才正式拜師學藝。」一曲彈畢，茉里奈轉頭對著坐在旁邊聆聽自己彈奏的千秋說。
「他是學法律的？我只知道Schumann的個性冷僻，而且喜歡沈思。」忍不住挑眉的千秋，明顯對此感到詫異。
「嗯，其實許多具有高度成就的人，都不一定是所謂科班出生的。」說著話的茉里奈邊說邊起身，走到窗邊去推開窗戶。
今天的天氣沒了雨水的洗禮，淡淡的陰鬱伴隨著涼涼的風。
「…Schumann是個喜歡思考的知識份子，或許因為喜歡沈思，所以他有著破壞原有制式曲式的習慣。」
任由風吹拂過自己全身的她，視線落在遙遠的未知點。
「對他來說，那些別人所必須遵循的所謂傳統，之於他而言是沒有存在意義的，他相信的是『思想創造形式』，而不是普世的『形式衍生思想』，早期的他甚至完全摒棄傳統，真的是個很特別的人。不過，傳統究竟是不是該依循，其實始終都是很有趣的辯證……你知道嗎？創造出屬於自己的新曲式的Schumann，連他的音樂裡也常常藏了暗示。」
今天的茉里奈穿著一身黑色雪紡紗洋裝，及膝洋裝上的縐折，柔軟地貼覆在她女性化的曲線上，帶著成熟的神秘色彩。
千秋的眼底，倒映的盡是那身黑色的曼妙姿態。
「暗示？」坐在鋼琴前的千秋，表情又是困惑。
「對啊！我彈一首給你聽。」走回鋼琴前，茉里奈想到了可以談給千秋聽的曲目。「『狂歡節』聽過吧？在與Clara相識前，其實他曾瘋狂愛戀著另一位女性，叫做Ernestine，當時為了示愛，他便將Ernestine的家鄉名字（Asch）嵌入音樂裡……」
茉里奈的指尖，緩緩彈奏起這首曲目的部分樂段。
「千秋，注意聽這裡的音名。這裡依序是A…S…C…H…」
刻意邊彈邊說的茉里奈，示意要他注意聆聽。「很有趣吧？音樂的旋律，竟也是愛情的旋律，Schumann是不是非常有趣的一個人？」
非常開心的茉里奈，對於音樂的喜愛溢於言表，眼神也因為音樂而活靈活現地充滿了生氣，倒讓千秋對這樣的她感到莞爾。
她…真的是很不一樣的『老師』。
「所以我們今天就來彈Schumann的A小調鋼琴協奏曲吧？這也是一首愛的協奏曲。」
揚著手裡的琴譜，茉里奈不忘細心地將琴譜先打開之後，才推到千秋面前。
「這首樂曲，是Schumann為他心愛的妻子Clara而做的，在Schumann尚未被精神疾病折磨之前，他們兩個經常會一起公開演奏這首曲目。」
同樣地，茉里奈先講述完創作背景與音樂意涵後，才要千秋開始練習彈奏。
-該怎樣做，才可以看到千秋的笑容呢？
-總是看起來好憂鬱的他，連音樂也無法讓展露笑容嗎？
-明明是個體貼的好男孩，卻看起來一點也不快樂。
-到底可以怎麼做呢……
明明眼裡是看著千秋的手指彈奏鋼琴，茉里奈卻不自覺地失神。
-該怎樣做，才能掌握到音樂的詮釋呢？
-在老師的短暫停留裡，我的音樂能提升到怎樣的程度？
-我知道老師真的很希望我從音樂裡得到更多快樂。
-可是我要的不只是這樣……
若有所思的兩個人，縱使同處一個空間，卻沈溺在各自的思緒當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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