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by:Hana


難得空白的日子,複習起最終樂章的後編。

無可諱言,前編的音樂性高、笑果十足,但打動我的卻是後編,或許是因為後編有太多對於人生的思考,無論從音樂,或者愛情。

人生在世,總有許多努力想要抓在手中的幸福,那些幸福以各種樣態存在,為了想要得到自己在當下所期待的圓滿,我們總在默默努力,無論最後能否擁抱甜美果實,卻依舊得往前走。

看著電影後編裡的千秋受盡各種折磨,許多人或許因為前編的野田妹實在太讓人心酸而覺得很是痛快,看到那個總是一副君臨天下的千秋終於也落入凡間,為情所困、為愛所傷...要愛上,就得有失去的準備,無論你是否接受那樣的結果。看著他飽受折磨的模樣,我當然揪心(美男子誰不愛),但在心裡卻也不由得嘆氣...

毫無疑問地,千秋的愛情,著實是自私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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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我想說的是:「沒有一種愛情不自私」。

就像妳會想要心儀的對方或戀人,能成為自己心目中的理想男性,而又希望對方可以愛上自己的每一種特質一樣,縱使「千秋王子」也不例外。

從日本到法國,千秋無疑因為野田妹而對自己許多原則逐一棄守,但在他悄悄改變的同時,野田妹也為了希望能夠追上甚至與他並駕齊驅而不停地努力著,他知道也疼惜自己的戀人,卻未曾正視過那究竟是不是野田妹心裡,真正想要的未來。


儘管想過無數 次,如果讓野田妹留在日本隨心所欲的彈鋼琴,或許才是她真正的幸福,但千秋自知卻對她放不開--是的,當他當初終於明白了自己的感情,瞭解他是愛著野田妹 的,卻依舊無法就此讓他正視,究竟怎樣未來才對野田妹而言是公平而幸福的?這世界當然沒有所謂「正確」的答案,但他只是因為太過明白野田妹的天賦,而覺得 她就應該朝著自己所想的,成為職業演奏家的那條路而去。

尤其是看到野田妹在日本時參加鋼琴大賽,或後來一起來到巴黎後,常因彈琴課業而感到痛苦時,那往昔能開心、隨心享受音樂美好的笑臉也逐漸消失了,而為了陪伴她往前,於是千秋總是溫柔的提供所有鼓勵,無論是愛情、生活、食物,甚至一起陪著她練琴、解說樂理,好讓她能順利一路往前,而能在音樂之路逐漸踏穩。當然,他的愛情也是滋潤學習的必要元素,隻身在外唸書與工作的苦澀,是縱使有再多熱情也會面對的真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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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想,千秋多少對於野田妹都不只是懷著心疼,也肯定夾雜著某種程度的愧疚。

因為野田妹對他的感情,就像他對音樂的感情之深,那種像是同伴、敵手、師長又是愛人的多重身份,早已讓彼此之間跳脫了陪伴的純粹。

他當然愛著自己的戀人,但那些對她的心疼卻在名為理智的隱忍下,讓千秋不願放棄野田妹那出色的天賦,與具有潛力打造登峰造極的事業未來,於是只得一次又一次地勉強著她,非得踏上這條並不是真的因為想要 成為演奏家而踏上的路。

這個問題,無論尤達大師或米奇都明白,這是野田妹的危機,也是轉機--如果不能從追隨千秋的腳步超脫,停下腳步好好看清楚自己,讓自己對音樂產生終生相繫的毅然決然,有朝一日就算真的因為演奏能力出色而成為演奏家,對於她來說未必是最好的結果。

然而發現這樣難解的瓶頸,以及必須逼迫野田妹靜心成長的人,這次卻不是千秋,因為做為戀人的千秋,始終無法像過去一樣扮演著鼓勵並且拉回無頭蒼蠅般地野田妹,好讓她能在這部份的動力得以成功移轉。這時的千秋,忙於事業也因為生活形態的改變而拉開兩人的距離,不再同處於一個屋簷下的彼此自然開始面臨一連串試煉。


愛是蜜,也是劍。
徬徨而找不到往前力量的野田妹,終於在千秋的音樂會中感受到日益擴大的焦躁與不安,卻在他拒絕以結婚為名伸出援手的當下,決定以離開為超脫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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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到野田妹宣布自己再也無法彈鋼琴了,並且離開他,消失在彼此人生版圖之後,才終於在黯然神傷之間明白了自己的心。

這真實的心痛,並不是因為她無法踏上世界舞台成為耀眼星芒,而是因為她再也不會回來。
於是,昔日的王子開始行屍走肉,於是,他日日滿腹牽掛,卻日日無能為力,因為她再也不回來了,就算他想彌補想要追回,也已經無力可施。這時的千秋,才終於體認到一個殘酷的事實,原來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,野田妹與他自己的未來,已經在悄悄間,成了他放在心裡最重要的東西,不是「1+1」的關係,而是沒有彼此之分的「1」。


原來,他的未來已經不是一個人的未來。


換句話說,究竟野田妹能不能符於自己的期待,踏上世界舞台彈奏鋼琴,已經不是最重要的了。

無法共演縱然會留下遺憾,卻無損於這份愛情的濃度。
當千秋一個人走在過去曾經與野田妹散步的街道、看報紙的咖啡館,耳邊彷彿還迴盪著野田妹初來巴黎時,拿著工具書學法語的聲韻...那些回憶,盡是兩個人的身影,那些看似稀鬆平常的平凡,原來才是愛情裡最恆久的輪廓。


愛情不講求身份,也不需要名氣或社會地位,就算她只是那個廚藝不精、只會包海苔飯糰的野田妹,卻也是自己最愛的女人...失魂落魄良久的他,在終於得到野田妹久違現身的消息時,忍不住在巴黎市區狂奔,決定這一次一定要放下自己,放下那些自以為是的「我是為妳好」式的藍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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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邊跑到幾乎要缺氧的千秋,終於在心裡決定:「讓她選擇自己喜歡的人生,而我接受她的一切決定。」

聽到這段話之際,我忍不住因為那旁白而淚眼婆娑,滾啊滾的眼淚裡其實感慨的卻是,其實野田妹一直都是個幸福的傻女孩兒呢!

這個男人或許個性木訥、習慣了當王子,但這些年以來為妳所改變的幅度,卻是從雲端走到人間,說那是習慣也好、無奈也罷,妳可是十成十地成功改造了一個王子為賢夫呢!

不再勉強她、接受她所想要的、由她決定自己的人生,自己只做為伴侶支持與陪伴她,千秋這樣地告訴著自己。因為這一次,他一定要留住野田妹,再也不讓她離開,怎樣的她,他都願意接受--然而,努力說服自己的千秋,卻在聽見那熟悉的鋼琴聲奏起「悲愴」時,卻忍不住暗嘆:就算是這樣,無論重新選擇多少次,為了讓更多人聽見這樣美好的剛琴聲,我還是會想要把她帶上那座舞台。

我只能說...唉,你真的愛慘她了!
愛她的人也愛她的琴,而無法放開這個明知是個變態的可愛女孩。但那又何妨呢?不是嗎?畢竟真愛難尋,每一種相守,都是有緣有份的難能可貴才能促成的幸福,這世界上並沒有那麼多「從此過著幸福快樂」的常相廝守,這是何等可貴。

看著兩人擁抱的身影,在我殘留著濕意的眼眶裡,又不知不絕地綻開了幸福的笑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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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要閉上眼,我彷彿還可以聽見,那兩人的協奏曲奏起的旋律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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