by:Hana

經信義區的捷運車廂,總在5點半之後開始擁塞。

因為必須在車廂裡待上35分鐘左右,所以總會先背著回家的方向往前搭一站,從前一站上車就可以有九成機會能有座位。多花三分鐘,就可以在下班潮中,有個座位坐下來,做點自己想做的事,看書也好、被單字也罷、或乾脆睡上一覺...

前陣子因為趕兼差的結案,一禮拜至少會發生一次睡過站,幸好每一次的睡過站,幾乎都是在次站就會醒來。
今天也是才上車沒多久,就開始睡...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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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為什麼?」

-什麼為什麼?
原本坐在椅子上的我,不由得因為這突來的大吼,側過頭往窗外望去。
皎潔的玻璃外,竟然是兩個男人在吵架,穿著棕色大衣的男人背對著我盤起手,另一個穿著黑色大衣的男人則一臉不耐煩地,深深的抽著菸。

-咦?
-為什麼會...
看著男人那緩緩吐出煙圈的側臉,我的呼吸擰了一瞬。
「你可不可以不要這樣?」
「事到如今,你還要我說什麼?」一身黑色裝扮的男人,順手將煙捻熄在垃圾桶。
「但究竟為什麼會走到現在這局面...」
身著棕色大衣的男人,身上那條格子花色的圍巾,在風裡翻飛。

只是,沒等對方說完,另一個人卻轉身就往對街的方向走。
「千秋!」

這端男人的吶喊,並沒能讓對方回頭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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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又是什麼怪夢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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淡淡的爵士、昏暗的光線。
在熟悉的吧台角落裡,棲息著久違的孤單。

搖晃著杯裡的液體,男人的眼底,只有冰塊被燈光折射的倒影。
「如果我能知道答案就好了...」
「偏偏,她竟然選擇了消失。」
煩躁地閉起眼,卻沒能抿去絲毫無奈。

吐了口菸之後,又喝了口酒。
然後「哐啷」一聲地,放回吧台上。

「...我就知道你在這裡。」
薔薇的馨香,隨著入座的人,傳進鼻間。
擦拭著粉色珠光的指甲,軟軟地覆上男人包握著酒杯的手。
「你的手好冰...」
溫柔地將手指與他十指交纏,手心的溫度,也緊緊地傳遞到彼此掌間。
「真一,聽說你最近心情不好?」
「到我住的飯店一起喝杯茶,聊聊吧?」
貼近耳畔的溫柔,這般說著。

然而,他卻淡淡將手抽回。
「真一?」
「彩子,妳明知道我沒那心情。」
「我最喜歡的,就是你的帥氣了,你以前的自負自傲呢?」
對於彩子的提問,千秋卻只是聞而不應。

「沒有人不會改變。」
「那我們之間呢?真一。」
儘管酒吧裡的燈光黯淡,彩子晶亮的眼神與熟悉的溫柔,卻不由得勾起許多年少回憶,那些...關於彼此的片段。

她的手緩緩移下,輕輕地以指尖在千秋的西裝褲上,畫出一個又一個圓弧...
奇異的氛圍,頓時籠罩在兩人交會的視線之間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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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人,該不會被彩子給吃了吧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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窗邊的平台式鋼琴,流暢的彈奏出熟悉的貝多芬。
那雙總是習慣在黑白相間的琴鍵間飛躍的手指,一如過往地舞動。

-野田妹?
-這裡是哪裡?不像三善家...也不像巴黎的公寓。
-妳跟千秋怎麼了?

「野田妹妹,一起喝人魚果汁吧?」

-呃?
-這是...Milch?
-為什麼這兩人又湊在一起了?

「野田妹不想喝。」
嘟起嘴的野田妹,頭髮似乎有些留長,卻依舊清湯掛麵,可愛的像個學生。
「喔喔~這樣是不行的唷!」
把人魚果汁硬塞到野田妹手中的Milch,還不忘跟她輕輕敲杯。
儘管嘟著嘴,野田妹卻也只好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奇怪味道的果汁。

「Milch,真一他...」
「喔?那小子到德國去了,之後又要去香港,所以沒有聯絡上...野田妹妹,妳難道不願意陪伴我這個孤單的老人嗎?」
說著,Milch的目光頓時黯淡了下來。
「對不起,野田妹當然願意啊!可是...」
「野田妹妹想說什麼?」抹去眼角的晶瑩,故做堅強的大師溫柔地反問。

欲言又止的野田妹,只是坐在琴椅上扭著手。
「本來Eliza說只有共演1場,為什麼又臨時加了2場...」結果就這樣一直得待在英國...
「野田妹妹,我知道了...妳不喜歡跟我共演?」
那因為受到嫌棄的可憐遭遇,讓Milch頓時化身為可憐的白髮老人。
「當然沒有啊...」

只是,沒想到這次竟然出門那麼久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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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回Milch不是帶走千秋,是帶走野田妹?
難怪千秋有苦說不出...

這惡作劇老頭該不會連帶走人,都沒告訴千秋吧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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坐在飯店大廳沙發上的野田妹,終於整理好行李準備回巴黎。
-是演出完了?
-這兩人也真是夠聚少離多了...

「小惠。」
「嗯?」
他的身上,依舊是那件棕色大衣,還有他習慣用的格子圖樣圍巾。

-咦?黑木?
-黑木為什麼...對喔!他已經準備離開盧馬列了,下一季開始就會到德國工作...
-可是,他怎麼一個人來?Tania呢?

「小惠,我知道妳現在一定很想回到千秋身邊,可是...我不知道該不該跟妳說...」
「黑木?真一怎麼了嗎?」

-對啊!他怎麼了?

「妳跟他在一起,是不會快樂的。」
「他永遠把事業看得比妳重要,總是為了工作,就把妳放在一邊不管,連我都看不下去了。」
「小惠,你們兩個差異太大了,勉強誰都只是辛苦而已...」
「黑木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?」歪著頭的野田妹,不知黑木為什麼要特地到飯店來,更不明白他為什麼要說這些。

誰知道,下一刻,黑木竟然拉起野田妹的手。
「小惠,跟我走。」
「無論妳想教小孩彈琴、成為鋼琴家,我都會支持妳。」
「不要再追著他跑了!好不好?」

看著眼前的黑木,野田妹突然有些征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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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~~~不會吧???
你的未婚妻Tania勒?喂喂!黑木泰則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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突來的敲門聲,讓睡夢中的千秋強撐起意志從床上起身。

站在門外的,竟然是他最意料之外的人。
「Milch?」
「真一今天睡的真晚,你不是都很早起的嗎?」
「沒...因為昨...」
本來不好意思地轉開頭的千秋,卻突然伸手叉在門前,趕緊擋住眼前的Milch,不讓他進房間。

「喔?有什麼秘密嗎?」
好奇的老人,探著頭就往裡頭看。

「房間很亂,不太方便。」隨意搪塞的理由,讓千秋的態度更顯可疑。
「喔喔?難道...」擠眉弄眼的Milch,一副過來人的前輩模樣。
「喂喂!我可不是你!」
「好吧...那...」

才鬆了一口氣的千秋,卻沒想到老頑童Milch竟然會衝進房間。

果不其然。
雙人床的被單下,浮現著另一個人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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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誰?
是野田妹吧?(驚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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怎麼會是...

「喔喔...」
難掩的詫異,浮現在Milch臉上,然而他卻只是轉轉他那骨祿祿的眼球。

黑亮的光澤,滿佈在柔順的髮間,長髮似瀑地披散在枕畔,還有她的肩背上。
-為什麼會是她?

「沒想到千秋比我還要厲害?」摀著口的Milch,側過頭對著千秋這般說道。
「你別鬧了!
」怕吵醒對方的千秋,趕緊伸手扯住對方。
「我好像見過她...」好奇的Milch,看到床上的女人反而更引起他的滿心好奇,而探頭探腦
「不要製造麻...」

「我想起來了,是你的R☆S團員對吧?清良清良!嘿嘿~我沒記錯吧?」
「對吧?對吧?」
因為自己還想得起對方名字的Milch,高興的很。
「清良對不對?清良對不對?」
那又蹦又跳的模樣,像個答對猜題遊戲的孩子。

-清良?
-為什麼會是清良?

正當千秋對著眼前這個不速之客束手無策時,背後又出現了另一個人的聲音。
「大師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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雖然不太應該,但我還以為會是黑木或彩子...
我寧願他跟男人睡在一起啊!(怒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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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浴室走出來的龍太郎,嘴裡還咬著牙刷。

「大師怎麼這麼早就跑來了?」
「喔喔~因為野田妹她...」
「野田妹?野田妹怎麼了?」

一聽到野田妹,千秋整個人頓時繃緊了神經。
「你為什麼又把她帶走?」如果不是因為Frank得知他們共演的訊息,千秋還真不知道這下又要去哪裡找人。
「是Eliza~」
趕快賴給經紀人,永遠是明哲保身之道!
「那她現在人呢?」抓著Milch肩膀的千秋,不耐地問。
「她...」

「你們三個,一定要站在床邊說話嗎?」
被你一言我一語給吵醒的清良,不客氣的出聲。
「清良被吵醒了啦!」
「你和妳,你們為什麼會在這裡?」
因為壓抑不住好奇而問出聲的人,依舊是Milch。

而千秋則是一副「早就警告過你不要擾人清夢」的眼神。

-是啊!這到底是怎麼回事?
-難道這三個人是?

「我陪清良來比賽,因為昨晚在這喝酒喝很晚,千秋就把床讓給我們睡,他睡在客廳沙發...」
伸手遙指客廳那張紅沙發的龍太郎,邊刷牙的同時,口齒不清地說。
順著龍太郎所指,眾人視線也移向那張放著毯子的紅色長沙發,還有上頭的枕頭。

「喔喔~原來是這樣!你們感情真好!」
笑著點頭的Milch,邊笑邊拍著千秋的背。
反倒是千秋依舊一臉表情難看。
「不然你以為什麼?」
沒好氣地揉著脖子走回沙發的千秋,這下也沒了睡意,索性順手撈起煙盒。

-好顯...
-好顯千秋還是千秋...

「那傢伙呢?」
「野田妹妹說...她要去環遊世界!」說話的同時,Milch還裝模作樣地擺出各種姿態。「她說要去敦煌看大佛、埃及看金字塔...」
「所以呢?」
「所以...」支支吾吾之間,Milch欲言又止。

房間裡的每雙眼睛,卻都在此時同時掃向他。
無論是坐在床上的清良、站在床邊的龍太郎,還是嘴角叼著香菸的千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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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啊!人呢?
該不會真的把人給搞丟了吧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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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野田妹妹她...」

突然現身的野田妹,一打開門就訝異房間裡怎麼這麼多人。
「大家...」
「妳跑去哪裡了?」焦急的千秋,首先一個箭步衝上前把她抱了滿懷。
「真一...」

-這才對嘛!
-要相親相愛唷!

「因為黑木他來找我,所以耽擱了點時間,不然本來是要跟Milch一起回來的...」
「黑木?」抬起眉的千秋,狐疑著黑木的用意為何。
「沒事了。」
「我有買酒回來給真一當紀念品唷!」滿臉幸福的野田妹,勾著千秋的手說。
「在又一次偷跑之後?」這小傢伙到底要嚇人幾次?
捏著野田妹圓嫩嫩的臉,千秋鬆了一口氣地笑了。

窩進千秋懷裡的野田妹,也決定把黑木的事情埋在心裡,當作沒發生過。
他的愛,或許動人,卻絕對沒有千秋來得璀璨...



終於...
故事結束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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睡覺的夢境,只發展到千秋房外的敲門聲響起。
不過,因為既然寫了...就覺得應該得要把開了頭的故事,給好好說完。

於神智不清間開始的夢境,
在因為想睡覺而神智不清的寫作狀態下,
終於暫時劃下句號......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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