by:Hana

開窗簾的纖長手指,按壓著厚重的布料之後,才往窗外探出了上半身。

這是?
「拜託!這是怎麼回事?」
「開什麼玩笑?!」
眼前的景象,叫她忍不住發出驚呼。

「為什麼小孩子越來越多?」
「野田惠到底在做什麼?」
越過Tania的視線往窗下望去,映入眼簾除了『固定班底』的卡特琳之外,還有最近才加入的新伙伴莫魯索,以及...
不知名的其他三個小孩。
走在孩子們當中的野田妹,邊輕哼著歌曲,還不忘拉著孩子的手。

「妳在做什麼啊?野田惠!」忍不住朝著樓下大喊的Tania,語間明顯帶著怒意。
「那些孩子到底是打哪來的?」
說著,Tania惱怒地轉過身,瞪視著站在身後的黑木。
「是不是你,阿泰?」

握著雙簧管的黑木,趕緊搖頭,免得無辜的自己被Tania眼底的火氣給波及。
「不是!不是我!」
「不過...野田妹說的沒錯,盧馬列的團員孩子跟這附近的孩子,確實是可以整併接收。」
「而且現在好像也逐漸發展成她的事業了,藉著帶孩子,她可以有收入之外,也是一種做生意的方式...」

「做生意?」
倒抽一口氣的Tania,這下更是火大了。
「野田惠的腦子,究竟在想什麼?」想到野田妹所彈奏的鋼琴,就讓人忍不住生氣。
「好不容易登上音樂舞台,這是多少人可望不可求的夢,為什麼卻要這樣放逐自己?」
連學校的鋼琴課都得補考的Tania,光是為了能繼續留在巴黎學習音樂,這年來不知道是費盡多少心思,只是為了讓自己能繼續在此棲身。
然而在她眼前的野田妹,如今不但不再練琴,就算彈琴也只是談談兒歌,不然就是跟孩子們玩在一起嬉戲,怎叫她不動氣?
只要有心,野田妹絕對比自己還要擁有更多往前爬升的勝算,為什麼卻...

「只要她願意,明明只要去參加學校的補考就可以過關的...」
想到這裡,Tania突然有些傷感起來。
「我真的不懂...」
-有多少為了音樂一心一意努力的人,連那座舞台的台階都踩不上。
-
為什麼,野田惠卻要這樣面對自己、面對音樂呢?
儘管心裡氣惱不已,Tania卻只能無奈地低下頭。

「呃,這...」
走到Tania身邊的黑木,自然明白她的沮喪為何而來。
只是,當他的視線落在窗外,看著野田妹與孩子玩鬧在一塊兒的身影,卻沒來由地想起那熟悉的場景...


那個午後,帶著『賢妻便當』跟紅色保溫水壺的野田妹,意外出現在阿泰眼前。

原本坐在練習室外收拾樂器的黑木,因為這突來的相遇,小小地被幸福所包圍。
彷若鈴蘭的野田妹,煞是認真地小臉,訴說著她那放在心裡良久的疑惑:
「以『成為幼稚園老師』當做志願的人,也得要跟著別人做出『往上爬』的努力,不是很奇怪嗎?」
「想成為幼稚園老師,又真的是那麼奇怪的事嗎?」
半歪著頭的野田妹,眼底清澈地漾著再明顯不過的疑惑,那澄透的眼神叫黑木忍不住出神,那無辜又苦惱的口吻,更讓黑木為這朵鈴蘭心醉。

-多想,為她抹去那些困惑。
-多想,告訴她,其實...



「阿泰。」
女聲的呼喚,將阿泰那早已遊走的心神,硬是拉回現實。
「呃?」
「我們也該開始練習了吧?」已經坐到鋼琴前的Tania,順手理了理自己身上的連身豹紋洋裝。
「你離公演的時間,不是已經迫在眉睫?」
翻找著立在鍵盤前的琴譜,Tania來回地翻看前一回練習所做的記號。
「時間不多了,今天要不要從第二樂章開始?」

背對著Tania佇立的黑木,將視線由窗外那身被陽光環繞的女孩身影悄然抽離,移到自己握在手間的樂器。
習慣性地捏了捏雙簧管上的哨片,藉著整理樂器的同時,也整理自己的思緒。
「嗯...好。」

-野田妹的『與眾不同』...始終沒變。
-或許,她才是那個始終不曾改變過自己方向的人吧...
想到這裡,黑木的喉間,竟不知湧過淡淡苦澀。

窗內,翻飛的窗簾啪啪地作響,黑木淡淡地又看了窗外最後一眼,隨即背窗走開。
窗外,流竄的聲響呵呵地嬉戲,野田妹拉起孩子的手繞著圈圈轉,熱絡地嬉戲...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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