千秋2.jpgby:Hana

天際不斷直降而下的雨絲,那綿密又疾速的陣仗,彷彿要將人就此吞噬在水氣之間。

「嗚哇~雨下的好大喔,Tania!」將視線由窗外收回的同時,Frank轉身對著本來還打算出門購物的Tania說。
「這種天氣真是討厭,我本來還想出門的。」眼看勢必得困在雨裡,Tania只得將縫製著華麗羽絨的外套折收了起來。
「我想應該只是雷陣雨吧?」

說著,Frank又不確定地將目光撇向外頭漫天灑下的驟雨。

「啊咧?」
那詭譎的恐怖身影,讓Frank趕緊伸出手揉揉自己的眼睛。
-是鬼?
-不對,不是鬼,那是野田惠?
-為什麼她要披著白色床單站在窗邊?她的臉色好差,整個人看起來也顯然是『負』的可怕,這到底是怎麼回事?
隨著熟悉的引擎聲出現,Frank的焦點才又移向那台駛入三善家公寓中庭的汽車。



-慘了。
停下車還來不及熄火,千秋就看見了那個站在窗邊的白色身影,內心不由得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。
-萬聖節?不對,現在是秋天。野田妹為什麼把自己搞成那樣?難道是......

手機突然響起的聲音,顯示著來電者的代號,『NODAME』。
趕緊接起手機的千秋,儘管再有多少不安,也只得選擇面對現實。「喂?野田妹?」

「你...在做什麼...千秋學長...」
幽幽傳來的女聲,帶著氣音地恍若夜半出沒的魍魎,陰沈又森冷地讓人差點想立刻丟下話機。

-完蛋了,這傢伙肯定有狀況。
「沒,沒有啦!因為雨下的很大,所以我想說,在車上等雨勢小一點再說..」看著車窗外的滂沱,千秋趕緊推了個藉口暫時頂著。
「...是這樣嗎...」那端的幽魂,又緩緩地說。「我去接你吧...」
「不用不用!」
知道事情絕對不單純的千秋,儘管已經猜到可能的原因,卻也希望可以爭取些時間,好讓自己想想該怎樣處理眼前這棘手的狀況。
「你...應該有話要告訴野田妹吧...真一?」那彷彿失去了生命的行屍走肉,又一次用她飄忽的聲音說。

-她真的知道了?
把緊握著拳的手放在膝蓋上的千秋,頓時無言。

「Ravel 那首鋼琴協奏曲的事...為什麼沒有馬上跟告訴野田妹說呢?」
看著停在中庭的轎車,野田妹努力的想要保持自己心緒的平靜,只是這無力與懊惱,伴隨著雨的滂沱而來,彷彿真的要讓她也因此滅頂在憤恨之中。
「我當然覺得不甘心,可是...」
深呼吸了一口氣之後,野田妹才語帶哽咽地說。「可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,不是嗎?」

「你知道嗎?我被你朦在鼓裡的那個夜晚,興奮到天亮都無法入睡。」
-野田妹...那個夜晚,其實我也同樣因為不知道該怎樣告訴妳,而整夜輾轉反側啊...
「你一定覺得我很可憐對吧?」
-不,不是的!
-我從來不曾憐憫過妳,無論是過去鋼琴比賽之利、來到巴黎的課業不順遂,甚至現在,我要怎樣才能讓妳明白,我從來不曾用憐憫的心情看待妳...

「可是野田妹並不會因為這樣的事情就生氣!因為我已經不是小嬰兒了!」
-野田妹...
聽聞著野田妹飽含哭意的吶喊,千秋這才明白的心情全然被電話那端的她,緊緊的揪著。
然而,千秋卻依舊不知道該怎樣勸慰,這時無論說什麼,都只會被當然安撫吧?

「為什麼大家都要把我當成笨蛋?!」
「反正野田妹就是一個不出名也不出色的普通學生而已,甚至連被認可而去參加音樂比賽的資格也沒有...」
想到老師左一句『小嬰兒』、右一句『小嬰兒』,就讓野田妹盈在眼眶裡的晶亮水霧,愈發湧現。

「只剩下一年的時間了,不是嗎?」
「現在連雲龍跟Tania都要回國了...」把額頭抵在牆上,野田妹邊說著話的同時,邊無力的彎下膝蓋,整個人跪坐在木地板上。
「野田妹明明也是那麼努力地,想要有些成績的,但是...」
-但是在老師眼中,野田妹無論多努力,都只是老師口中的『小嬰兒』啊...
-尤其,再看過清良與Tania的比賽之後,野田妹內心的焦躁,一天比一天還要沈重,還要不安......

不知何時已經進到房間的人影,靜靜地站在背對著自己跪坐在地板上的野田妹,他的身上沾著雨滴,連外套也滴滴答答的掛著水氣。



「喂!壓壞的肉包。」
「我已經把晚餐買回來了。」
-我知道,我現在不能再用『不要著急』那種話來安慰她了。
-任何好言軟語對於現在的她,都已經沒有任何助益...

於是千秋只是走到包覆著白色床單野田妹的身旁,揚揚手裡的提袋示意他帶來了晚餐。
旋即,一把伸出手,拉出那被滿滿的懊惱的氛圍所圍繞的野田妹。

隨著白色床單在空中飛舞而下,被千秋拉起身的野田妹,終於也忍不住撲進他的懷裡,讓那總是給予自己溫暖的寬闊胸膛,吮去臉頰上的眼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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