by:Hana

的、暗的、黑的、白的

手指劃過的痕跡,勾勒出玻璃之後的城市輪廓,高低錯落地撥開攀附其上的水霧,隱隱描繪出城市的曲線。

 

漫天飄落的霪霪細雨,彷彿織女灑落的絲網,細密卻難以脫出。

「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停…」半是自語地呢喃,她說。

 

「很重要嗎?」

覆上的手,將她的手壓向冰冷的玻璃,留下大小不一的透明痕跡。

 

「難道跟我在一起的時候,看著雨還勝過看著我?」帶著些許醋意的口吻,透露著甜蜜的吃味。

「我是在想,是不是雨一停,你就要走?」
轉過身,她笑著用指甲緩緩刮過男人的臉龐,之後調皮地一路往下,停在他只隨意扣上幾顆釦子的襯衫胸口。

「妳明知道我非趕回去不可。」安撫地啜吻著她的唇,男人笑著擁近她溫暖又柔軟的身軀,手指更溫柔的拂過那烏黑的長髮。

 

「你就只在乎你的世界。」儘管嘴裡嘟噥著不悅,她的手卻性感地滑進男人的襯衫裡,肆無忌憚地順著他的背脊而下。

閉起眼的女人,以垂下的眼簾掩飾存心阻止他離去的蓄意,溫熱的舌尖,只傾訴誘人的熱情。

「妳真是……」

「我怎樣?」絲毫不在乎答案的吻,終於成功地引誘著男人放下掛念的工作,只能投降在熱情裡,以同樣熱燙的嘴唇回應眼前已被燃起的炙熱火焰。

 

 

簌簌的聲響,讓原本披散著黑髮沈睡的她,悠悠轉醒。「不留下來?」

「不行,真的得走了。」

「好吧!」也不賴著對方,她倒是也不起身再拖延對方的離去。
「不親一下道別?」

「要走快走…」帥氣地揮揮手,她的臉卻依舊埋在枕裡,想來或許也真是累了。

著裝完的男人,倒是眷戀地又攀過半張床,硬索走了一個吻,才施施然離去。
「清良,妳還真是熱情又無情的女人。」

聞言,床上的女人只是笑著闔上眼,卻懶得爭辯什麼,以背過身去的距離,直到男人終於離去。

當關門的聲音傳進了耳裡,始終閉眼假寐的她,才睜開了眼,看著窗外的眼睛,亮晃晃地折射著外頭的燈光,深沈的眼,讀不見盈滿的故事,只在視線移向房間一角的小提琴時,才終於有了不知名的波瀾……


 

一年前。

 

拎著以紅色緞布裁縫而成的裙擺,她獨自穿過舉行宴會的大廳,視線遊移地穿梭在賓客間,找尋著熟悉的身影。

然而視線所及卻只見滿室的陌生人,直到幾乎要放棄,她圓潤的肩上才傳來手心的熱度...

Ja…」鬆了一口氣的清良,喊著朋友的名字,卻在轉過頭的同時,發現一張陌生的臉。「你是?」
「La Traviata?」


對於眼前這個身材頎長、有著滿頭深色棕髮的男人所說的問句,清良先是狐疑地皺眉,隨即任著薔薇色的胭紅,爬滿了臉頰。

下意識伸手覆住那朵被她別在耳後的白色山茶花,清良隨即搖頭。

「無論是恭維或羞辱,很抱歉您都找錯人了。」


儘管眼前的男人顯然一身手工訂製西裝,清良卻對這位明顯大了自己好幾歲的男人,一點興趣也沒有。

真以為她這來自東方的女人,不知道La Traviata就是巴黎的貴族爭相追求的茶花女Violetta嗎?

 

「如果妳因為這樣感到不快,那也是因為妳的出色讓我無法移開眼睛,而讓人產生了那樣的錯覺,妳的美麗彷彿像是從歌劇院走出的Violetta化身。」有著一口標準德語的男性嗓音,發出一陣帶著沙啞的笑聲。

帶著不悅地,正想斥責眼前的男人過於浪漫的綺想,縈繞在兩人間的奇妙氛圍,卻因為第三者的呼喚而消失。

「Wilhelm!」

女伴的聲音,讓Wilhelm只得退場,卻在離去前又不忘伸手,為黑髮扶正那朵白色山茶花。

「美麗的Violetta,是動人的山茶。」
轉身之前,那男人將嘴唇靠在清良的耳畔,輕聲的說。


那突來的熱燙,叫她只得在那人離去後才伸出手,熨著自己隱隱發熱的耳朵...


La Traviata-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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