by:Hana

坐在床上的野田妹,目光上揚起地與千秋的視線交會,向前傾著上身的她,那既是不安又滿溢著期待的靦腆表情,泛著些許紅潤。

「學長......」
看著坐在被褥間的她,那清純又帶著性感的白色睡衣,竟讓千秋不免有些無措,然而腦海同時掛念著不知道野田妹會說出什麼的千秋,只是故做神色自若地,粉飾自己波動的心緒。

「學長......請念這本書給我聽。」把腳邊的書推到屈起的膝前,野田妹說。
「啊?」為她
唸書?
當千秋從門口走到床邊時,表情已經從適才的精神緊繃,轉為狐疑的好奇。
「嗯,老管家說,要我念念這本書,這是Mozart的書簡集。」
仰起頭,野田妹對著站在身前的千秋說。「學長你有看過嗎?」
 「有是有......」可是不會要我真的一字一句唸給這傢伙聽吧?

扭過頭,千秋卻無視於野田妹的請求,轉身走到旁邊去,背著她開始解起襯衫鈕釦,打算換衣服。「那麼多,哪看得完!我要睡了......」
「一點就好,一點點就好了嘛!」那泛著哀求的可憐口吻,好似被主人遺棄的悲鳴,楚楚可憐。
「妳太過份了。」千秋只是繼續背對著她說。

 

孰知,野田妹竟乾脆跳下床,挽著千秋的手臂,逼得千秋非得把視線停留在她身上不可。「只要枕邊細語的程度就夠了,好不好?」
「拜託!那是什麼程度?」
如果野田妹一個晚上都睡不著,自己不就也不用睡了?

「老管家說,聽說他很不愛衛生,是真的嗎?書裡真的有這樣寫?」
「自己看啦!」愛不愛衛生跟我有什麼關係!
「可是我還無法流暢的閱讀法文文章啊!學長!求求你啦!」說著,野田妹又動手扯著千秋的手臂。

而襯衫脫了一半的千秋,被野田妹熱燙的手一直扯動,已經覺得心煩意亂的他,在野田妹毫無自覺的懇求下,更好比是對於耐性的不斷挑釁。

此時,心頭的火氣終於又浮現,索性一把將野田妹推開,連原本被她捧在胸前的書,也因為千秋的粗魯,而飛向一旁的地毯上。

-真是的!這傢伙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搞什麼?
-為什麼一定非得搞到我發火不可。
煩躁的千秋看著野田妹連忙拾回書的背影同時,隨意地以手指爬過髮間,一邊用了幾個深呼吸調整自己的情緒......



突然沈陷的床榻,以及淡淡飄近的熟悉清香,讓側身看書的野田妹不用回頭都知道,千秋已經上了床。

才剛被千秋兇過一頓的野田妹,卻十分識相不敢打擾看似心情不好的他,只是吃力又緩慢地,乖乖地自己閱讀著手裡的法文書。

只是躺在床這端的千秋,卻發現鬆軟的枕頭卻無法讓疲憊的身軀休息,睡神似乎已經去了很遙遠的地方,於是乾脆撐起了上身,把手越過野田妹的手臂,抽過她手裡的書簡集。

接著,千秋沈默地重新趴下身,開始翻起裡頭的書頁。



知道千秋準備幫自己翻譯的野田妹,窩心地看著專注看書的那張英挺側臉,也識趣而安靜地拖著自己的枕頭,把整個人朝千秋依偎過去。

來回把書給翻看好一會兒之後,千秋說。
「...從這裡開始好了...這是Mozart從米蘭寄來給姊姊的信,時間是1770年2月17日......」
「2月17日?是千秋學長的生日吧?」真巧,野田妹開心地說。
「沒想到妳這傢伙還知道我生日...」

「『我也要即將要上場了,妳知道吧?就是Mariondo,因為妳當時一臉開心,我真的打從屁股底覺得欣慰』...」
「噗~打從屁股底?」野田妹忍不住因為這樣的遣詞用字方式而失笑。
負責翻譯的千秋,倒是顯得一臉無力,滿心只想快點把書唸完。

「接著這篇Mozart是寫給他的Beesley...『我最親愛的Beesley小兔兔,收到妳這封令人想念的信了,我要在妳的鼻子上便便哦...舔便便...再見了,屁屁。』這是什麼文章啊!拜託!又是便便又是屁屁,天吶!
「呀哈哈~」
無視於千秋的難堪,野田妹倒是忍不住開心地,笑倒在他背上輕喘,因為Mozart奇特文筆與信件內容真的太有趣、太特別了,真的是個出乎意料之外的人。

「喂!夠了吧!」
這種一堆排泄物的文章,讓千秋也跟著一臉『便秘』,覺得再繼續唸下去,真的很污衊自己。「我要睡了啦!」
「不要嘛!」野田妹趕緊抓住千秋的手,不讓他把書推回來「學長多念一點嘛!拜託啦~」
「妳老是想些怪東西,連看書也是......盡是選些怪文章看!」
「學長,拜託拜託啦!!!」
企求地交疊著手指拜託,野田妹趕緊又是一頓低聲下氣。



唉,這傢伙...

「這篇是1778年,Mozart寫給他母親的。『...托您的福,我們平安健康地走遍諸國,雖然盤纏不多卻心情歡快,也沒有人便秘。我周遭的人們也把便便堆在肚子裡,吃完飯就會去便便,而且夜晚一定要放屁,讓屁屁的聲音響徹雲霄...』」

「接著這篇,是Mozart的父親寫給他的。
『我親愛的兒子啊!你總試圖讓我接受心不在焉又總粗心大意的你嗎?你這人太自以為是,利己之心也太重了,更因為太快融入環境而對誰都輕易打開心房...這樣的你,因為崇尚自由而率直過了頭...』」
「啊...Mozart的詩,好完美喔...」翻過身看著天花板,仰躺在千秋身邊的野田妹,嘆息地說。

這種文體有什麼好崇拜的?光是那不斷出現的排泄物就夠讓人抓狂了。「妳應該要多聽他父親說教的內容!」
「我有啊!我這不是在聽你說教了嗎?!」對於千秋的駁斥,野田妹嘟噥著回應,那因為抱怨而嘟起的嘴唇像章魚一樣。
「妳實在是...」

-這傢伙,實在讓人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才好。
-可是......為什麼Tania跟野田妹竟會不約而同的說出相仿的話?



放開枕頭翻過身的千秋,也跟著躺了下來,繼續為野田妹唸著手裡的書。
「接下來這篇是Mozart在1782年寄給他爸爸的信。

『...我會寄兩首小步舞曲和行板,還有最終樂章,如果來得及,還會完成一首進行曲。是用D大調寫的,因為那是你喜歡的調性......』」
「D大調...野田妹這次要彈的,也是D大調...」揉著眼睛的野田妹,闔上雙眼之前,含糊不清地說。
「D大調啊...」這傢伙...

-當初嘴巴上說排斥Mozart,結果卻還是樂在其中。
-明天的演奏,一定沒問題的。 
聽著均勻呼吸聲的千秋,輕輕地把手裡的書本闔上,徐緩地放慢的動作,唯恐吵醒靠在自己肩膀酣然入睡的她。



-為什麼我今天一整天都活在人間煉獄裡?
-搞得我心情七上八下的......
毫無睡意的千秋,只能無奈地閉起眼睛,獨自等待睡意到來。 
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
    Hana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5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