by:Hana

使手上的筷子夾著烤豬肉片,黑木的心思卻依舊還懸念在剛剛練習的音樂裡。

「我還是覺得剛剛那個樂句應該要吹的慢一點。」

然而,坐在黑木對面的Polo,倒不如此做想。
「我覺得那裡用過度的方式處理就好,並不適合詮釋的太沈重。」又咬了一口手上的丸子之後,他又繼續往下說。「我倒是挺喜歡剛剛那種方式的。」
「我並不覺得那就叫做『沈重』。」

對於這樣的評語,黑木有著些許情緒。

「那是因為你不太瞭解其中的Esprit啦!這可是Poulenc的作品耶!別忘了,這曲子可是充滿濃濃法國味的音樂!」Polo邊說邊揮舞著手,一臉看來煞是瞭解曲意的模樣。

-又來了!就因為他是法國人,就認為我不懂得詮釋這樣的音樂!
「野田妹,妳認為呢?哪種方式比較好?」
「我啊?」看著手上的烤雞肉,野田妹拉起了嘴角的弧線,看看黑木之後又轉向坐在一旁的Polo。「說真的,我會給Polo一塊雞肉耶!」
不用說,當然是投給Polo一票了!

「哈哈!野田惠,妳真是太棒了!」Polo開心地大喊。「大川跟巴黎可以結拜為姊妹市了!」
「Polo你還真是......」
看著笑鬧在一起的兩人,黑木的『青綠色』不禁加重了些。
-為什麼只要一討論到音樂,大多數都是呈現二比一的局勢?
-就算這兩人的志趣相投也不應該這樣有默契吧?
-連一起出來吃飯,這兩人竟然還點一樣的套餐?
-難道這就是三重奏的陷阱嗎?總得有一個人得被排除在外?



絲毫沒有發現黑木沈溺在青綠色情境中的野田妹,只是開心地啃著手裡的燒物。
「不過,我覺得還是沒有抓到重點耶!」野田妹口齒不清地含著食物說。
「一以蔽之的意思就是『不明白為什麼要那樣演奏』啦!」
說完,野田妹又一口氣吃掉手上的串燒。

這下,黑木跟Polo倒是終於意見一致。「是嗎?」
「不然,我們請老師給點意見怎樣?」三個臭皮匠可不一定勝過諸葛亮啊!
「如果老師也贊成Polo的觀點,我就不再堅持己見,會全力配合你們認為比較好的方式。」黑木說。
「阿泰,你好『納豆』喔!」
狐疑地,黑木皺著眉對這奇怪的比喻不得其解。「納豆?」Polo這是哪一國的笑話?
「就是糾纏不清的意思嘛!唉唷!」

這又是哪個跟哪個?
肯定是野田妹胡亂教Polo的比喻!真是的!

「還是要等下禮拜再問老師看看?」
看著依舊一派從容吃著烤肉的野田妹,黑木真是佩服她的悠閒,似乎一點也不擔心考試似地。「妳實在是.....對了,我有個點子!」
-應該可行吧?是到如今也只有拜託他了!
「什麼點子?」Polo與野田妹同時轉頭看著黑木。



顫抖的手,終於鬆開了握在掌心間的鉛筆。

「終於忙完了!呼~」
趴在桌上的千秋,累的不成人形,從白天進辦公室之後就忙到現在,都已是皓月當空了!
沒想到光是擦譜跟寫弓法竟然要花這麼多時間!
「這裡還有啦!」
儼然像是非得把千秋榨乾地,Tao又抱了一疊樂譜過來。
「這些分譜的鉛筆痕跡也要請你幫忙擦掉,然後請把弓法標記在譜面上。」
-什麼?!
-Tao到底有多少工作沒做啊?

這不是....Beethoven的Symphony No.3嗎?!
「好好的『英雄』為什麼要擦掉?保持原樣不就好了?」這應該會是盧馬列還會用上的譜,不用處理吧?
「喔!這是因為最近出了新版本,所以下一位指揮的人要求改用另一種弓法呈現。」
咦?「新版本?」還有這樣的理由?

千秋一看到有新版本,竟是雀躍地翻開譜,開始讀譜研究,讓一旁的Tao立刻抱著頭哀嚎。
「你不知道連這種理由都會搞死人嗎?有的指揮就是這麼狂熱又難搞!」
想到還有一堆事情都沒做,Tao不由得煩躁起來。
「!千秋你以後千萬別成為那種帶給人困擾的指揮啊!」

沒想到譜務管理的工作這麼繁雜.......
對了!譜庫!



「你要進譜庫?」
「嗯,可以嗎?我想進去看一下。」等到工作終於告一段落,千秋提出了要求。
「可以是可以啦!但是你要小心一點,因為資料都很久遠了。」

看著眼前收納在櫃子裡的樂譜,千秋彷彿也能感受到從1875年成立至今,已超過了130年歷史的盧馬列管弦樂團。這一百多年以來的音樂資料,都被收在這裡.......

看著眼前的櫃子,千秋先是挽起了襯衫袖口之後,才輕巧地開始拿起一個個資料夾觀看,其中甚至讓他發現了熟悉的簽名。

Stresemann?

-這是他使用過的總譜?沒想到也都收在這裡.......
-哇!Stresemann雖然總是看來瘋瘋癲顛的,卻對音樂做了這麼多功課?譜面上密密麻麻的,全都是他留下的指揮註記。
-他在年輕的時候果然也是做了非常多努力,才走到今天這一步。

把Stresemann使用過的總譜收回架上的千秋,卻立即被另一個資料夾引去了目光。
這是.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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