by:Hana
「真一,你要去哪裡?」
不安地撩起及膝裙擺,跨著腳步急促地順著迴旋梯直下,追逐著前方未曾停頓的腳步。
終於在千秋開門之前,拉住了他的手。
為什麼一聲不響的,就提了行李離開?
是因為又要公演嗎?還是又得陪老師去哪裡?這次又是因為誰離去?是Milch,還是Vieira老師呢?雖然他總說他這個菜鳥指揮必須付出更多努力,卻也從來不會連聲再見也不跟野田妹說一聲。
「你為什麼突然離開呢?」沒有一個擁抱、一句再見,真的很不像學長。
以前他明明連臨出門前,也總一定會跟野田妹好好說聲再見的!
「因為我真的必須走了。」勾來她的上身,千秋在額際輕柔地印下一個吻。。
「野田妹不懂。」仰起臉,野田妹倚在他胸前問。
「Stresemann大師在等我。」
「Milch要你跟他去哪裡?你不是才剛從Vienna回來嗎?」不知道為什麼,心中隱隱流竄著一種難言的詭譎感。
她不安的表情充滿了迷惘,盛滿了依賴、溫情的眼神讓人不忍,可是一切真的已經難以挽回了。
如果可以不必走到這樣,現在也不必選擇離開。
深深看著鮮少如此沒有安全感且一副需要人陪伴的野田妹之後,千秋淡淡鬆手放開她,然後轉過身。
「太遲了。」
什麼意思?「我不懂,真一。」
「難道是你決定要離開我了?」
「對,我真的得走了。」
「為什麼?你真的像〈夢色☆古典〉寫的,跟Rui有曖昧是不是?還是你又有了野田妹不知道的新對象?」難道真的是因為Rui嗎?野田妹就知道他們兩個才是活在同一個世界裡的人,像野田妹這種平凡的學生,怎麼抓的住千秋學長呢?
「不是因為Rui,也沒有其他人。」
「不然呢?」
「以後好好照顧自己。」
「Je t`aime!不要走!」(我愛你)撲進千秋懷裡的野田妹,不知道自己還能怎樣留住他。
「我是因為Thais而必須離開。」
「Thais?」那又是誰?
果然學長整天在外頭接觸各種人的後遺症就是這樣,連到底誰是Thais,野田妹都不知道......
Thais......
此時,耳畔卻突然響起了小提琴那流暢而悲涼的蜿蜒樂音。
那......不正是Massenet的「Editation」嗎?
那是一首被收在歌劇「Thais」裡的曲目,講述風塵中的女主角Thais,在墮落與聖靈之間徘徊,最後終於讓生命得道淨化的優美曲目,美麗的間奏曲充滿了各種情緒投射的深刻,來回地訴說著美麗的Thais人生起落的變化。
Thais受到修道士的感化,最後決定擺脫享樂放縱的生活,皈依宗教救贖自己的靈魂,讓無欲無求的透明成為最後化下生命終點的純白.......
小提琴奏出的音樂,時而甜美可人,卻又時而伴隨著誨黯而變化,那是生命的熙嚷、也是人生的無常吶!
唯有選擇放下一切,才能夠因為失去而讓自己真正成為圓滿。
為什麼?為什麼?
「不!」用力搖晃著千秋的身軀,野田妹又慌又氣的大嚷。
「學長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嗎?Thais是孤獨到死的耶,你怎麼可以把野田妹一個人留在巴黎,就這樣離開呢,我們到現在都還沒共演,你也還沒完成指揮歌劇的夢想啊,你難道忘記了嗎?還有......」
「不要說那些了,妳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吧!以後我不會在妳身邊再逼妳了。」
看著一眼手錶,千秋拎起被放在地上的旅行袋。
「Stresemann要我陪他回德國,因為人生的追求與成功的慾望都讓他已經覺得厭煩,就讓我跟Thais一樣,用離開人群的方式,重新面對屬於我自己的人生吧。」
「為什麼總是花天酒地的Stresemann要一個人重新開始,卻還拖你下水?明明就是他去Club one more kiss,現在才想贖罪不會太晚了嗎?學長你不要聽他的話,留在野田妹身邊吧!好不好?」
-只要你留下,以後野田妹每天都會乖乖的洗澡,每天都洗頭。
-只要你留下,以後野田妹都會把家裡整理的舒服乾淨又宜人。
-只要你留下......
當小提琴的樂音又乍然響起之際,千秋臉上露出了笑容,放開了野田妹的手。
「閉上眼睛,讓我記得妳的樣子。Je t` aime......」
伸出手指,用指尖為野田妹覆上雙眼,千秋的“我愛妳”輕的讓人幾乎要以為是風聲。
是風?
「真一?」
當野田妹再睜開眼睛時,三善家的藍色大門外,早已不再有他的熟悉身影......
只有被風吹過腳邊的枯葉,攀附著寂寥的落寞。
嗚嗚......怎麼可以這樣,!
嗚嗚......
抹去眼尾的濕潤,睜開眼睛的野田妹,看著枕畔那個熟睡的寬闊背影。
-嗚嗚,學長好壞!竟然想丟下野田妹,跟Stresemann回德國重新開始,還有什麼「Thais」,真是太過份了!怎麼可以這樣!
「Volage!」(負心漢)
生氣的推著熟睡中的千秋一把,野田妹還不忘像個可憐棄婦地斜瞪著早就睡趴了的他。
「什麼Thais啊,哼!」
而“負心漢”,這廂對於野田妹的無理取鬧,只是轉過身去拉起被子摀住頭,然後繼續做他的“千秋大夢”.......
嚎嗚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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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Jun 14 Sat 2008 20:51
【Short story】都是Thais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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